【盾冬/短完】临镜照影
接妇联3，又名“连宝石都爱我的巴基哥哥”。非刀。
阳光洒进窗户，映在巴基紧锁的眉头上。
走在狭窄的过道里，前方是陌生的史蒂夫，他那双眼睛犹如夜空下的海水，起伏着深邃的哀伤。正疑惑着，自己的拳头已经挥向对方，期间听到或朋友或任务的词眼，激起一瞬的冲动却很快消弭于巨大的麻痹感之中。
时间和空间仿佛都被抽走了，只剩失恃的灵魂。
巴基？巴基？门被拍得越来越响。
史蒂夫停止敲门，余光瞥到门口摆放突兀的花盆。他蹲下来，抬起它之后果然发现了钥匙，拿起钥匙时，旁边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了。巴基穿着睡衣出现，两只眼下晕着大片阴影。
“昨晚又没睡好？这次的噩梦的内容还是九头蛇吗？”两人勾肩搭背进去。
“不，这次更刺激，我梦见我把你揍得很惨。”巴基说完后被史蒂夫惊奇地回看了一眼，他继续补充，“要不是敲门声，我就把你扔下去了。”
“没想到我们的中士这么厉害，连美国队长也敢扔。”史蒂夫停在镜前整理领带，他身上的西装穿着熨帖，头发也梳得文质彬彬。巴基从杂物堆里找出一架黑框眼镜，拿在手中：“你还缺这个，教授。”
史蒂夫竟然真的接过来戴上，装腔作势极了。
巴基凝视着镜中倒影略有恍惚。
“如果你去军校教书，学员们一定会为了上课抢破头。”他试探着说。
史蒂夫摘下眼镜放回原位：“不可能的。今天早上收到了佩吉的来信，她计划着的神盾局进展得很顺利，那里可不招教授。”
巴基在走向厨房前回看了一眼。
他们在互相嘲笑之后吃掉了糊得轻重不一的面包，煎蛋还好，直接塞进嘴里一口咽下不会流出溏心。“还不如罐头。”巴基抱怨着。
二战纪念馆的开放时间是在十点，还有半个小时，门口已经挤满了人，听说美国队长今天会出现，孩子们拿着商家贩卖的各类周边翘首以盼。
商人夏洛克走进孩子们中间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枚硬币大小的盾牌。他将盾牌翻转过来，递给争抢着的孩子们传阅：“在纪念馆开放的第一天，我给你们带来了惊喜。看这个小盾牌的背面，可以刻字哦，这枚上面是夏洛克，也可以是你们任何一个人的，被美国队长护佑的名字。”
孩子们的眼睛绽放出甜甜的光芒，他们的家长则在后面无奈地笑，大人们正准备付钱，注意力就被后面的欢呼声吸引走了，他们转身。
史蒂夫微笑着跟孩子们打着招呼，像极了和平年代里走出来的绅士。他后面紧跟着巴基，长着一张极具女人缘的大男孩脸。
孩子们撂下夏洛克飞奔过去。
史蒂夫和巴基在拥簇下蹲下来，挨个摸摸他们的头，一个棕发的男孩为此一下子红了脸，甚至错过了签名的顺序。他努力地向前挤，一蹦一蹦露出小脑袋。
“队长，你真的用盾牌砸开了纳粹的秘密基地吗？”
“九头蛇被抓前有没有求饶？”
“队长，你会飞行是真的吗？”
“啊…哈哈。”史蒂夫对问题应接不暇，扭头发现巴基不仅不替他解围，反而低下头接受了一个女孩的献花，是一支粉紫色的并蒂花，别在他柔软的发里。
“可以给我一点祝福吗？”女孩声音怯怯的。
“当然。”巴基轻轻地吻了女孩的额头，“祝愿你一生幸福。”
史蒂夫看着这一幕有些发呆。
夏洛克走了过来，表现出孩子气的激动：“欢迎队长。”
“又是你。”史蒂夫抬起头，“这回想出了什么好名目？”
“盾牌样子的纪念币，正面是‘美国精神’，反面刻上名字。”夏洛克地话再次让孩子们提起了兴趣，巴基也将目光移了来：“‘美国精神’？那我可得来一个。多少钱，先生。”
夏洛克楞了片刻，连连摆手的时候孩子们已经一齐喊起来：“50美分！”
巴基付了钱，顺便借走夏洛克的小刀，还不忘炫耀道：“我曾经在子弹上刻过暗语，对这个比较拿手。”刻完了名字也不叫看，只是把小刀还回去。
正好时间到了，纪念馆的门被工作人员打开。巴基收回笑容，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，两人最先走进去，孩子们也被家长牵住，安静地开始参观。
一场名为二战的葬礼，简约、肃穆，没有哀乐。
当初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，留下了照片和失真的影像，基本资料标在下方。玻璃柜后面是几人的模型和穿过的军服，巴基的手指搭在玻璃上，向下划出一道透明的伤痕。霍华德的影子倒映在上面。
巴基转身，看到史蒂夫过去与之拥抱。“很高兴你们能来。”霍华德说。
史蒂夫：“我们一会要去看望不能来的人，一起吗？”
“不了。”霍华德摇头，“神盾局那边出了点事，我也是刚刚才知道。”
史蒂夫的眼中有流光转过，神情凝重。
霍华德抬起手腕看了眼表：“五分钟就够，我们找个地方说一下。”
史蒂夫：“那，走吧。”
三人在纪念馆后面一间完全封闭的房间里坐下来。关上门后只有头顶的吊灯是唯一的光源，昏黄色的光，散发着恹恹的暖意。
霍华德：“昨天晚上，九头蛇被一伙疑似注射超级血清的人劫走，手法非常暴力，佩吉也因此受伤。”
史蒂夫坐直了身体。
霍华德安抚似的敲了敲桌子：“必须赶在他们研发出大量血清之前赶去阻止，由于上面还有没完全批准神盾局的权利，我们需要秘密进行追踪。”
巴基默默翻转着手里的纪念币，盾牌的另一面刻着“史蒂夫”。
霍华德再次抬起手腕看表：“我该走了。等坐标出来，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。”
史蒂夫和巴基站起来，立正军礼：“随时待命。”
三人从房间里出来，在与霍华德告别后，史蒂夫与巴基走了纪念馆后面的小路。穿过高高悬挂着床单的巷子，拐过两个路口，即是大片洁白的墓地。
纪念馆里，馆长站在玻璃柜前介绍着二战时期的英雄事迹，孩子们认真地听着，手里捏紧星星条纹的硬币。
墓地的人和纪念馆的一样多。淡淡的花香传出来，含着隐约的呜咽。
史蒂夫放下花束，一束又一束，对每个人都开了独特的玩笑。
“在我还没有长高的时候，就很羡慕像你这样精悍的身材。”
“你的胡子和帽子跟卓别林一模一样，幽默也是。”
巴基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话：“好了，或许他们正想睡个午觉呢，你太吵了。”史蒂夫揉了揉眼尾的地方：“那这张床可不够柔软。”
纪念馆里，馆长念至悼词的最后一段：“让我们永远缅怀英雄的精神，在感谢他们牺牲的同时，珍惜和平带来的一切美好。”参观的人们开始鼓掌。
史蒂夫坐在园外的白色长椅上，看着街上的路人来来往往。巴基在不远处的小推车那买汉堡和可乐，转身回来的时候，发现他正给一个拿着气球的男孩签名。
等男孩雀跃着离开，巴基走过来：“签的什么？”史蒂夫压了压帽檐，接过汉堡咬了一大口：“美国队长。”
巴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那枚硬币，在空中弹了一下落回手心：“这个给你。”史蒂夫拿起那枚硬币，星星条纹的光面映出他幽蓝的双眼，翻过去是熟悉的笔迹——史蒂夫。
巴基笑着：“愿你在人们的期望之外，仍记得自己的名字。”
史蒂夫将硬币握于手心，缓缓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收下了。”余音刚落，史蒂夫的身体就渐渐变得透明，最终如齑粉一般消散。很快，手推车的老板、拿着气球的男孩等路人们也如此地没了踪影。
巴基平静地站起来，环顾四周，阳光与云依旧，微风习习，只是空无一人。
终于，一块琥珀色的宝石出现在前方，发出活泼的声音：“居然被你发现了！”
巴基抚摸着自己胸口的位置，那里感受不到心脏在跳动，他将手放下。
“我从镜面的折射里，察觉了这个世界的脆弱。英雄胜利归来，收到满载的献花与赞颂，这一切确实美好得几近理想，却并不合理。”
“难道伤害和牺牲就是合理吗？”宝石跳动着。
“追寻自由总要付出代价。”巴基回到长椅前，轻轻拍着刚才史蒂夫坐过的地方，“他是那样乐观的人，从一开始就有了承担的准备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？刚刚那只不过是你主观的幻象。”
“人站在镜前常常会有错觉。实际上，史蒂夫对自己的了解程度还不如我，这也就是为什么，我一定要把硬币给他。”巴基再次睁开眼时，世界已经变成了一重重有着无数反射的镜像世界，巴基们在其中面露沉痛，“我很后悔没在生前好好劝他，他太累了。”
随着“咔咔”的脆响，镜像断裂出一道道伤痕，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，巴基们在透明碎片中簌簌掉落，铺成一地灿然的银屑。巴基站在上面，外貌显出了空前的苍老，宝石降下来，越来越低，直至围绕在巴基身边。
“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，没有时间，也没有空间，没有维度的限制，一切都随你所想。”宝石尽量用着安慰的语气，“如果你愿意，可以在这里与史蒂夫过完所有理想得生活，很多灵魂都这么做了，反响不错。”
巴基从沉痛中恢复过来，像摸孩子的头一样摸了宝石，宝石琥珀色的光芒骤然发亮，又害羞似地躲了开去。“我不习惯接触。”宝石解释道。
“哦——”巴基故意拖长了音调，然后平躺下来，准备长久地休息。
“哎？没有维度的世界，你就一点也不感兴趣吗？”宝石怂恿着。
巴基扭过头看了眼它，渐渐浮起调皮的笑意：“你好像很无聊？”
“是。我所有的能量都用于维持庞大的精神世界了，你们是唯一的乐趣。”
“那为什么非得缠着我呢？”
“因为你不仅多灾多难，还很善良。”宝石被巴基看得缩了回去，“我看过太多灵魂了，充满抱怨和憎恨的历经曲折，一路美好又太过无趣。”
“那你口味还真是挑剔啊！” 巴基坐起来戳了下宝石。
讲点什么好呢？巴基思考着。七十年前的场景已经很模糊了，这期间的事情又被清理了很多。他最终把回忆锁定在瓦坎达，清晰的、近在咫尺的地方。
“哈哈，你要是感动了我，我就瞒着其他宝石给你一个小小的奖励。”琥珀色的光芒渐渐上升，最终消失在空中。
巴基站起来，时间和空间同时开始流动，瓦坎达的青山绿水渐渐复原在虚无之镜中，很快，原始的生命力也穿梭其中，涂着油彩的孩子们在田野上玩耍。
巴基走入田野，金属右臂渐渐消失，衣服也变成了部落常服。他动了动左臂，感觉感官的运作都非常逼真，与之而来的是休息过后巨大的疲惫感。
手机铃声响起。
巴基抬起手中的智能机，史蒂夫的头像是系统默认的风景图，他左右看了看，像没准备好似的，踟蹰了半天才划开视频电话界面。
“巴基？巴基？”史蒂夫不停地将身体前倾后移，“你挡着摄像头了。”
巴基把手移开：“有点紧张。”
“哈，紧张什么？”
“你会不会突然消失？或者…做出一些不像你的事？”
“你怎么了？我就在这里，除了胡子，没有什么别的变化。”史蒂夫的话终于让巴基放松下来：“你看着很累。冬眠期间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“别误会，最近世界很太平，就像瓦坎达一样。”史蒂夫顿了顿，“我只是比较担心你，国王说苏珊治疗得差不多了，最后的测试，我想过去一趟。”
“哦，什么时候？”巴基没有意识到自己上扬的嘴角有多么甜。
史蒂夫扭头问着驾驶舱里的猎鹰：“还有多久？”猎鹰一副冷淡的样子回答：“半个小时。”
“这么快。”巴基显然措手不及，他匆匆地撂下了电话，“那一会见，记得把头像换了，现在这个不适合你。”史蒂夫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退出视频电话，片刻后，巴基的头像换成了白底红星——一看就是用手机临时照的。
史蒂夫两手空空地左顾右盼，又盯上了冷气开得很足的猎鹰：“我之前那个盾，你有没有给它照过照片？”猎鹰摇头：“你去脸书上搜吧，肯定有大把粉丝发布过。”
“可我已经被神盾局除名了。”史蒂夫皱眉的时候被猎鹰回头看了一眼——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追随的样子。他笨拙地摇着手机：“照片找到了。但信号不太好。”
巴基揉着头发走出浴室，划开手机时刚好看到了史蒂夫的头像换成了熟悉的星星条纹。这时，苏珊在门外敲了两下：“队长他们已经到了，在科研室等待。”
“谢谢，马上。”巴基迅速穿好裤子，临走前还在镜前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。
一进门，史蒂夫就站起来，巴基过去与之拥抱，过了很久才松开。他们仔细看着对方，像是看待世界上唯一的同类。
巴基在透明的玻璃罩里躺下来，绑带一条条地绷紧，苏珊拿着小本子在旁边。史蒂夫朝他微微地笑：“没问题吗？”巴基点头，眼睛眨起来时非常好看。
“队长，如果你能阻止他，我们打算在撤掉玻璃罩的情况下测试。”苏珊建议道，“这样测验效果更好。”
史蒂夫把手搭在了玻仪器边缘：“没问题。”
苏珊翻开小本子开始念：“现在回忆你真正的家——渴望。”
巴基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，左手攥得很紧。
“生锈。”
“十七。”
“黎明！”苏珊陡然提高了声调。
巴基挣扎起来，他看向史蒂夫，眼底藏着凄然的彷徨。一双温暖的手迅速握住他左手攥得苍白的指节。“巴基、巴基。”这个熟悉的声音一直很低、很稳。
“火炉、九、善良——”苏珊后退了几步，顿住几秒。
“回祖国。”
“一。”
“火车货车车厢。”
“史蒂夫！”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字眼，史蒂夫想要解开绷带去拥抱他，被苏珊出言阻止：“你不能，队长。他需要自己去接受。”
一条条青筋自巴基的手臂上爆出，他急促地喘息着，视线却死死钉在史蒂夫的眼睛上，那双眼睛犹如夜空下的海水，起伏着难以名状的情愫。那一声呼唤结束后，他仿佛置身于幽暗的海底，自内而外透出冰凉彻骨的冷静。
苏珊缓缓地说完了最后一个词：“士兵。”
一身的汗，浸透了白色的背心。
巴基全身都在颤栗，即便休息了很久也无济于事。他在史蒂夫的搀扶中走下来，试了几次才站稳。只好转而去找把椅子坐下，恢复着身体的机能。
“非常成功，这是唯一一次念到最后。”苏珊记做好记录后就出去了。
“我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。”巴基苦恼地摇了摇头。
“同时也带来了欢乐。我听说，这的孩子都叫你‘白狼’？”
“是，他们都很可爱。”巴基的手维持着把玩硬币的姿势，他突然抬起头，“刚刚我忍不住的时候会默念你的名字，一共是十二次，加上最后那次是十三次。”
史蒂夫坐下来，身体前倾轻轻地抱住巴基。
“这不是个好数字。”巴基依然十分不满，在分开后盯着对方的眼睛，“傻小子，我很担心你，不是这里的你，而是现实的你。”
世界在一瞬间失去了声音。
随后，空间也碎成了粉末。
宝石从天而降，散发出的光芒甚至夹杂了红色，表示情绪的败坏。
“就不能把回忆看完吗？真是太扫兴了！”
“对不起，我实在是比较出戏…”巴基咯咯地笑起来，笑声却越来越低。他捂住脸，内心被巨大的不安感包围，“我想他可能有麻烦。”
宝石也抵挡不住巴基的骤然失落，恢复了原先活泼的样子：“是你太悲观了，一到幸福的地方就会怀疑它是否真实。”
“你没经历过，你不懂。”巴基缓慢地叹了口气。
“我们每次相遇都会分离，无一例外。我甚至觉得，我们不会有好结果了。”
头顶出现了墨色的云层，海水呼啸着风漫过巴基的脚背，闪电如银蛇撕开天空的口子，几秒钟后，可怖的轰隆声穿来。雨点砸下。
宝石一边躲避着越来越密的雨点一边朝巴基叫嚣：“你再这么消极我就离开了啊，你知道多少灵魂排着队等我奖励吗？”巴基很勉强地向宝石挥手：“抱歉。可我现在真的控制不了自己。”
“每当暴躁的时候，我就会想到史蒂夫。但如果他也不在了，我就再没什么好期盼的。”巴基在雨中低声喃喃。
宝石终于看不下去。
“好吧好吧。看在你的回忆还算温暖的份上，我就瞒着其他宝石给你个奖励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你一会就知道了。现在闭眼。”
巴基乖乖闭上眼睛，琥珀色宝石逐渐上升，散发出涟漪般淡淡的光圈。在他突然感到外界光明的时候，宝石的声音响起：“可以睁开了。”
巴基看到了史蒂夫。
比想象中更脆弱、疲惫及坚韧的史蒂夫，他正在一艘飞船里蛰伏，等待进入的时机。巴基试图上前拥抱他，却只是穿过对方的身体。他招手，对方也看不见。
“没有凭借的灵魂本来是不允许在现实游走的，我破了例。”宝石提示道。
“谢谢。这就是你说的奖励吗？”
“不仅仅是这个。我用虫洞错乱了两个平行宇宙的事件线，原本没有出现在这个时空的事件线浑水摸鱼了。”宝石的声音越来越远，“等到事件结果出现，你就会回到原来的地方。珍惜这段时间吧，我要去忙着迷惑其他宝石了。”
“谢谢！”巴基向宝石消失的地方挥手。
巴基站在史蒂夫旁边，观察着四周。
飞船的控制室门外，一名工作人员输入指纹出来，被史蒂夫一掌撂倒。门打开后，史蒂夫轻松地进入控制室，却没有注意到后面那个人醒来后进行了通报。
各路武装正在逐步形成包围圈。
巴基试图用各种方法引起史蒂夫的注意，但都失败了。他甚至怀疑一向心思缜密的史蒂夫这次纯粹是心不在焉。很快，来自职业的警觉使巴基猛地看向飞船暗处的一个红点。那里隐藏着一个黑洞般的枪口，狙击手正在进行瞄准。
“史蒂夫！史蒂夫！”徒劳无功的呼唤。
史蒂夫通过耳麦完成了对控制室控制系统的破坏，他联系了同伴：“任务完成，可以进攻。飞船的人员在刚刚进行了移动，现在他们主要分布在休息仓和——”他没有说完，一声枪响打断了情报的传送。
“不！！”巴基从没这么恨过自己轻易地死了。
斯蒂文一枪就命中了暗处的狙击手。
“队长？你还好吗？”耳麦那边是黑寡妇。
“哦，我可能有点麻烦。”史蒂文异常地调侃，他捂着胸口坐下来，“他们避开监控进行了移动。现在重新说位置，大部分集中在B区过道里和飞船外。”
“飞船外的已经被解决，我们马上靠近控制室。坚持住，队长。”
“我尽量。”史蒂文张开手心，看着上面薄薄一层血迹有点疑惑。他扒开上衣，在伤口的位置摸了摸，最终摸出一枚银色的纪念币——正面是星星条纹，反面刻着他的名字。子弹打穿了这枚硬币，把巴基的笔迹扭曲得不成样子。
史蒂夫突然温柔地笑了。他已经很久没笑过。
巴基也从颓废状回过神来，他凑到斯蒂夫身边，看着那枚断裂的硬币，似笑似哭。他再次去拥抱史蒂夫，久久不愿意松开，即便没有任何实感。
两个人都站起来。
史蒂夫看向门外向自己跑来的同伴，身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惫，仿佛被黑色的海水缓缓湮没过头顶，光线被一点点地吞噬，直至一切都化为虚无。
“巴基。”史蒂夫低声呼唤着，仿佛前面就站着自己的挚爱，他的身影才是战斗下去的最后动力。巴基惊讶地回头，在说出“史蒂夫”的刹那，消散于无形。
现实中，只剩下责任如藤蔓不断攀岩缠绕，紧紧攥住那颗腐朽的心。
队长。
队长。
队长……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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